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黄彬华:安倍选举获胜不等于将长期执政

发布时间:   来源: 韩国新华网

东亚透视

安倍晋三重新领导自民党后,日本举行了两次国政规模的选举,一是去年12月举行的众议院大选,二是今年7月举行的参议院改选,两次大选都给自民党带来重大的胜利,既恢复了自民党重新执政的权力,也巩固了安倍重掌政权的基础。传统保守政党自民党再度成为日本政坛的中流砥柱,以及保守本流的重掌政权,对日本传统保守势力而言,既是政权的回归“正道”,也是保守势力的东山再起。但从日本的民主进程和亚洲的安全角度来看,日本无疑又进入了一个转折点,一个令人担忧和迷茫的转折点。

刚结束的日本参议院选举,不出所料,又是安倍自民党的重大胜利。改选前,自民党与公明党执政联盟在参议院的总议席是103席,而民主党等在野党则拥有134席,形成势力颠倒的所谓“扭曲国会”。这次执政联盟获得76席(自民党65席),加上非改选的59席,总数是135席,不仅大大超过稳定多数的129席,而且使单独拥有115席的自民党,再度成为参议院的第一大党。反观前执政党的民主党,这次改选只获得17席,还不足改选前44席的半数,总议席已变成59席的民主党,虽然还保持了参议院第二大党的地位,却已明显沦为一个微不足道的政党了。

总体右倾与自民党复权

日本议会的重心是众议院,自民党执政联盟既然已经重新获得众议院的控制权,参议院的胜利除了更可壮大声势之外,并不直接影响安倍自民党能否顺利执政;当然,能解除“扭曲国会”的牵制也是一个胜利,但政治意义却并不大。

安倍自民党的胜利,一来显示日本的右倾化与自民党的权力复辟是在同一轨迹上,虽然石原慎太郎与桥下彻合搞的维新会运动,跟传统保守势力大本营的自民党,性质上有所差别,但其复古性与破坏性则是相同的。尤其是维新会公然煽动日本民族主义的排外情绪,与安倍晋三的公然主张掏空日本“和平宪法”的行径,不仅是在作极端右翼领导地位的竞争,也是在相互刺激对方作极端右翼行为的升级。

二是日本的极端右倾化,不仅带来去年12月众议院选举自民党的重返政权中枢,也带来东京都议会选举的自民党全面报捷,更带来这次参议院选举中的扭转劣势,既可解释为日本保守政治“钟摆效应”的持续,也可说明仍在日本总体保守化的潮流之中。

三是乌合之众的民主党政权,不仅暴露其无能和内讧特征,既让选民失望,还在近邻外交问题上添乱,得罪了中韩等邻国,而让日本在亚洲陷入更加孤立地位。民主党从此丧失其原本是左倾或批判政党的资格,连带还把其他在野党也拉下水,也就是这次大选在野党溃不成军的最大原因,投票率再创新低也说明它给日本选民的政治冷感带来更大的负面效果。

四是梅开二度重掌政权的安倍晋三,却一改其一贯优柔寡断和懦弱的表现,既要充当一个政治巨人,还意图展开名为“意识形态外交”的远交近攻战略,摆出不惜与中国、韩国等亚洲邻国对抗的姿态,他既要复古,还要重建“大日本”,如此表现其“英雄”姿态,当然就成了苦闷日本人的“救星”,也成了他们崇拜的右翼英雄。安倍除了仿效小泉玩弄历史,还抓紧日本人“丧失自信”的苦闷,不惜以新瓶装旧酒,如火如荼展开所谓“安倍经济学”的宣传,日本选民似乎因此又有了希望、目标和寄托。

“安倍经济学”制造假象

五是“安倍经济学”不仅成了最热门的流行语,还成了“安倍选举学”的王牌。这也难怪,日本人已经从“失去10年”过渡到“失去20年”,再沉沦于“失去30年”的苦闷当中,安倍亮出其“家制”经济学大牌,即使眼前没有让他们看到保单,也产生了精神安慰作用,安倍就如此意外导演了一出成功的选举剧。

除了投票率只有52.61%而不够光彩之外,安倍导演这场选举,借助其所谓“安倍经济学”的经济政策,在经济状况略有改善情况下,大肆宣传这就是日本人渴望的“经济曙光”。安倍还利用其新上台“蜜月期”产生的高支持率,把自己塑造成为对抗邻国侵略的“英雄”,如此高调玩弄民族主义、宣传修宪、扩军和重建强大日本,让现实主义者的安倍顿时成了日本的救星,政坛一等的红人。


除了自民党候选人纷纷报捷,这次大选也扭转了日本政坛的发展趋势。失败的前执政党民主党成了过街老鼠;一度来势汹汹的“大阪维新会”集团,其“东石原,西桥下”不仅立场矛盾,还因为信口雌黄,引发群众反感,很快也就遭到选民唾弃,结果还是让安倍晋三一枝独秀,俨然成了日本政坛唯一的新星。

在短短六年期间,安倍不仅重掌政权,也让自民党咸鱼翻身,再度成为国会参众两院的第一大党,而且还建立了接近“一党独大”的局面。由于日本过去长期处于两大政党相互对抗和牵制的状态,形成所谓“55年体制”,令日本保守势力不能为所欲为,特别是“修宪”必须获得国会三分之二支持的规定,令历届自民党政权无法实现其国家“正常化”目标。如今,自民党不仅摆脱了左翼势力的牵制,而且实现了接近“一党独大”的目标,迟早会将公明党抛弃,这种变化无疑又是日本政坛一个新的特征。

“一年换一相”也许会暂停

参议院刚改选半数议席,新议员的任期是六年,因此要再等三年才会有旧议员的改选。众议院去年12月改选,任期四年。因此三年内日本政坛将无选举,这对当权者是西线无战事的好时机。安倍能够重掌政权已经是万幸,不单希望能平稳执政,还希望能长期执政,这是人之常情,何况过去“一年换一相”,不仅是国际笑柄,也构成了日本政治肤浅、政治家绝迹的重要原因。安倍不仅需要较长的喘息机会,也希望能够趁机巩固政权,因此一直渴望能向他“师傅”小泉纯一郎看齐,当个六年任期以上的“长期首相”。

但世事难料,一是安倍的健康状态也许是个计时炸弹。二是没有人能保证,安倍的权力独占鳌头状态会不变,自民党的派阀传统与轮流坐庄制度,还有众多虎视眈眈人物,就是安倍面对的最大威胁。三是安倍原本是经济学的门外汉,却突然打出“安倍经济学”的招牌,摇身一变成了经济大师、日本的经济救星,不仅懂经济的人愕然,一般人也就更加目瞪口呆了。四是经济是日本的命根,战后日本唯一成功的领域,而目前最大的失败也是经济,谁能将日本带出经济不景当然就是英雄了。因此,选民即使怀抱怀疑,还是半信半疑把选票投给了安倍的自民党,为的是希望会有奇迹出现。当然,希望高,失望也大,安倍一年半载内还是交不出具体成绩来,换首相的呼声依然会此起彼落,虎视眈眈的自民党人更会揭竿而起。日本所以频繁换相,事情总发生在执政党内部,不仅蔓延迅速而且会顺利完成,但没有示威也没有流血。日本政权转移总是和平的。这是日本特征之一。

日本政治分析家喜欢说,安倍有几个面相。暂且不谈哪个是安倍的真面目,至少,六年前第一次上台时是一个安倍,相隔六年再当首相,人们眼前确实有另一个安倍。就以中国政策为例,安倍第一次上台时,即刻造访北京,曾主动弥补了遭破坏的中日关系;第二次上台虽已超过半年,不仅没有修补的迹象,还在扩大纷争,甚至随时有擦枪走火的危险。

当然中日关系复杂,历史恩怨、领土争端,确实不易处理。但令人担忧的局面是,由于日本人的自信丧失,从妒嫉中国的复兴、发展到对中国的恐惧,结果日本人人都是“中国威胁论”的专家,个个都是“嫌中”的支持者。一般人可以喜欢或不喜欢另一个国家或民族,但是政治家、国家领导人却没有权力在背后纵火,以达到本身的政治需要。安倍第二次上台后,不仅在言行中,在选举活动期间,日益把中国视为“敌对国”。

发展经济,改善民生,人人都知道是实现竞选诺言,维持长期政权的必要条件;但很现实的问题是,日本要突破其经济瓶颈,要扩大其经济规模,不跟亚洲新兴经济体的中国和韩国搞好关系,“安倍经济学”的第三支箭要射向何方呢?选举语言能够带来选票,但无法保证能让他长期执政,安倍现在就站在十字路口,向左向右都由他自己选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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