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岸话题
7月10日起一连两天,中美双方高层在华府举行第五次的战略与经济对话,根据来自华府报道,本次战略与经济对话,美方一开始就火药味十足,副总统拜登开幕演说指出,北京应停止在网络“公然窃取”美国知识产权行为。除此之外,拜登也要求中共尊重人权,接受国际人权规范,并说这正是中美两国差异之所在;中国副总理汪洋则缓颊说,“中美像夫妻,离婚代价大”,“过去我们骂美国美帝,美国骂我们共匪诸如此类。但事实证明,长期对话对两国不仅是幸事,也有利世界和平发展”。
相对于中方的平和理性,美国的态度就显得高调强硬,但在外界看来,即或拜登谈话有内政或谈判策略之考量,美国一幅盛气凌人的样子还是让人不以为然,不足为训。于此,我们不禁要质疑的是,美国到底是把自由、民主与人权当成工具还是价值?就以斯诺登案所揭露的美国全球监听计划而言,美国政府自己做贼喊捉贼,以反恐之名侵犯了别国主权、自己国民的隐私和人权,居然还敢振振有词地指责别国进行网络黑客行为?如果说美国一向重视民主与人权,但为何常常又是双重与多重标准,对某些国家违反人权的举措有时严加指责,有时无动于衷?
日前,笔者曾经有机会与到访的美国前国会议员和政府高层官员对话,当时笔者就直率的对斯诺登案提出质疑。在座的美国代表团成员当然提出一套说法,重点是:一、斯诺登不应该在海外泄露国家机密,如果他有任何不满,应在美国国内提出;二、如果斯诺登所言属实,此事一定能得到美国国内媒体的公开报道,他不必有所畏惧;三、如果他的行为涉及违法,一定能在美国国内得到公平的审判机会;四、斯诺登泄密一事时机和习奥会极为巧合,美国有理由怀疑幕后有其他的黑手(如中国与俄罗斯)存在等等。结论当然就是斯诺登涉嫌违法犯纪,美国有权追诉,不准其他国家予以庇护。
当时笔者就说,此一问题其实应该分成几个不同的层次探讨,或许更为适当。首先是斯诺登指控美国政府以反恐之名,侵害其他国家法益和美国人民的隐私,到底是否为真?其次则是美国人民在知道政府当局侵犯了他们的基本人权之后,为何还能接受政府的这种行为?美国政府的这种行为是否属于危害人权的一种不当行为?然后我们才可以进一步来分析,斯诺登是否应该在海外披露这个骇人听闻的事情,他在美国是否能够得到公平的审判,幕后有没有中国或俄罗斯介入运作的可能等等问题。言外之意,当然就是笔者不能完全接受美国朋友的解释。
于此,我们还可以再回头谈到民主、人权问题,西方的制度与实践当然有其合理、值得肯定之处,谈原则、谈价值不会有人反对,但民主的表现不是只有一种形式,而且在实践上应该要有更周详的考量。笔者曾和欧盟官员讨论,如果他们真的这么重视宗教自由,认为这是不可挑战的原则和价值问题,那么在接待达赖喇嘛时,为何还要担心中国的过当反应?古巴流亡美国异议人士来台访问,极端称赞台湾的民主人权表现,把邪恶的中国大陆骂得一无是处,当时笔者就开玩笑地问道,如果有朝一日他们回到哈瓦那赢得政权,那就把外交承认由北京转往台北如何?搞得场面一度非常尴尬。
说穿了,美国不管是舆论或政府,在反恐及人权问题上,向来采取的就是双重和多重标准,表面上强调民主人权的价值,实际上也是颠覆他国政府的工具。23日,台北媒体就有知名学者直指美国国会所设的民主基金会,就干过这样的勾当。正本清源,大陆要走出自己现代化的道路,确实推动政治改革,但不妨先从推动党内民主、还权于民、依法行政、政策透明、良善治理、社会正义、媒体自由、定期选举的渐进做法,才是正途,管理型、审议式民主有其道理存在,揠苗助长、不负责任的做法并不可取。
据称为中共前总书记胡锦涛的智囊、中共中央编译局副局长的俞可平日前表示,“中国梦”不可或缺的内容就是民主法治,推进民主不必然会导致秩序失控,要外界别拿社会失序来吓人,他认为只有深化政治体制改革,才能使国家长治久安。对此,笔者深表同意,同样认为北京不能以维稳为借口,来抗拒或拖延改革的进程;但同时也想强调,民主是有条件,要付代价的,而且这个代价看来还不小,有些国家或地区的民主发展已经走入歧途,由民粹走向民主衰退。大陆各界,尤其是某些知识分子,似也没有必要再一厢情愿、不分青红皂白,只对一些抽象的概念抱着盲目向往的态度。